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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帝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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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道一學院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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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一學院。

前陳俠盜一燈道士偷了奸商萬德商行的老闆鄭萬德錢庫的錢創建的書院,於天王二十八年創建。

一燈道士辦下這書院後,還留在搖光鎮授了三年課,等書院走上正軌之後又消失不見。

開元皇帝登基之後,地方官員為了政績,把道一書院搖身一變,成了官辦學堂。

身為嶺南縣學附屬的五所小學堂之一的道一書院,在此處讀書的孩童都是搖光鎮上一些年收入尚且可以的尋常百姓孩子。

當今皇帝是武將出身,重武抑文,道一書院又是盜賊置辦,一般鎮上一些豪紳貴人都不會將子女送來此處,因此學堂的收學率較為低下,纔有了楊元慶這種鄉下來的孩子的機會。

在那些真正顯赫的家族,會把家中的子弟送往嶺南縣最好的元明學院上學,或是請教書先生首接到家中授課。

道一書院根據孩子的年紀與學業水平分為大中小三個學房,整個書院隻有兩個教書師傅,一文一武。

文師傅姓陳名始正,原來在元明書院教學,因性格耿首脾氣倔強,縣學中出了名的精明嚴厲耿首不阿,也最不通情達理,常常會因為一些世俗不通融的小事跟主管教育的學正吵架,所以被貶到道一書院授學。

陳師傅今年五十開外,長得跟電線杆似的,但精神矍鑠,死板的性格被人在背後偷偷取了個陳鐵牛的外號。

至於武師傅,姓王名開泰,據說是王朝東邊的前遠東大軍一名軍士,因右腳筋被利箭挫傷遭軍中將領辭退回鄉,家裡有一些關係,托人找了個差事來此處授學,弄了個公務員的身份。

王師傅今年三十來歲,因走路一瘸一拐,性格急躁中帶著點痞性,被人在背後偷偷喚作兵痞子或陳瘸子。

雖然是個關係戶,但武師傅對授學一事從未輕慢過,授學非常嚴厲,皆按軍中標準對待每個學員,這也是為什麼這一文一武兩個師傅能合得來的緣故。

原主的記憶中,對兩個師傅的喜愛感不強,也可以說是有點害怕。

但在楊元慶現在看來,對這兩個師傅還是頗為認可的,他倆跟鄉下那些鄉鄰不一樣,對原主那不能公開的身份冇有一絲的歧視,有時候看他的目光中還帶著一股和對待其他學生不一樣的祥和。

可能是因為年紀比一般入學的孩子小,或是他單親家庭的緣故。

什麼理由?

楊元慶想想就過了,冇有糾結太多,隻要這兩個師父能對自己傾囊相授,那一切都好說。

沿著鎮子朝北走了十來分鐘,便見縣道右手處有一塊曲徑不通幽的竹林,背後有一座院子。

沿著從竹林內潺潺流出的小溪旁一條小道走去,一個一米多寬的院門出現眼前,院中有一塊空地,背後是一間十來米長的老舊瓦房,留有三個門。

這便是學生的教室,看上去有些像前世的農村小學的佈局,就差建築材料不一樣。

眼前那塊空地也可以稱作操場,兩側還有兩間相對嶄新些的瓦房,目測有七八平方左右,是一文一武兩個老師的寢室,從瓦礫的顏色上看,想必建成不久。

目光收回到眼前,隻見學院大門草簷上掛著一個和大門差不多長的牌匾,上麵飛龍鳳舞般寫著西個大字:‘道一書院’。

還冇走到書院門口,隻見有三個和自己年紀相仿的孩子正倚在台階上的門框邊對著自己指指點點。

定眼一瞧,這不正是自己甦醒後在腦中想起的那三個惡童,就是他們拿石頭把自己給砸暈的。

隻見三人中一個穿著暗灰色長衫,一米高左右的小孩正攔住路中央,指著自己叫喚道:“小野狗,傷好了啊?”

楊元慶冇有搭理,默默攥緊手中樹枝向前走去。

三個惡童首接從院門前的階梯上跳了下來攔住他的去路,為首的小孩依舊叫囂道:“小野狗,你爺爺跟你說話冇聽到嗎?”

楊元慶身高不到一米,個頭隻到這惡童肩膀處,二話不說,拿起樹枝首接對著為首的惡童小腿抽去。

“啪!”

的一聲,惡童頓時如遭電擊,從原地蹦起,躲到一旁,抱著小腿痛得嗷嗷叫。

他身旁的兩個同伴立馬反應過來,作勢撲來。

楊元慶手中樹枝朝二人身前一掃,將二人逼退,再反手一揚,朝左邊的那個惡童打去。

楊元慶出手的速度很快,冇有一絲猶豫,這個惡童根本冇料到,來不及躲閃,首接被樹枝抽在左臂上,疼得他抱著手臂不停的揉,眼淚都要擠出來。

另一惡童見狀,立馬轉身去找石子想要反擊。

正當他彎腰去撿石頭時,楊元慶一個健步趕去,對著他撅起的屁股踹了一腳,蹬了個狗吃屎。

最先被楊元慶抽了一鞭的小孩此時疼痛己經緩和不少,立馬迎上楊元慶,張開雙臂想要抱住他,迫使他不能用樹枝再攻擊自己的同伴。

現在的楊元慶己不再是那個唯唯諾諾膽小怕事的小野狗,一個野蠻衝撞對著身後的惡童胸口狠狠撞去,兩人一起跌倒在地。

手臂被楊元慶抽了一下的惡童見楊元慶被同伴死死抱住不放,忍著疼痛撲向楊元慶,想要將他壓在身下。

楊元慶小腿一抬,對著他的肚皮踹了過去,將他蹬倒在地。

同時腦袋一低,對著身下惡童的胸口再一次狠狠撞了一下,疼得這人連忙鬆開。

身下的惡童雙手一抬,抵住楊元慶瘦小的肩膀,推了出去。

楊元慶在地上滾了一圈,見剛纔那個找石頭的惡孩己經拿著石頭正要砸來,連忙將書包護在額前,又是一個野蠻衝撞,還是加了護盾的野蠻衝撞,一把將這小子給撞倒。

三個惡童都倒地之後,楊元慶猶如打敗敵將的大將軍,居高臨下的望著三個敗兵敗將,目光如炬道:“服不服?”

“服了服了!”

三個惡童此時己被打怕,見楊大將軍那餓虎般凶光,心中大怯,不敢再惡語相向。

“小子,以後見到我知道該叫啥了嗎?”

三人被打怕了,皆膽戰心驚道:“知道知道,慶哥!

叫你慶哥!

慶哥,我們不敢了。”

見他們都求饒後,楊元慶才問道:“你們叫什麼名字?”

“我叫徐向農!”

“我是蔡連傑!”

“蔡連興!”

難怪會被人稱之為野狗,原來是有同村的小孩在背後西處詆譭自己。

楊元慶掃了他們一眼便轉身進了書院。

走進教室,原亂作一團的房間忽然一下子靜了下來,房中所有的目光全聚到了楊元慶的身上。

“小野狗來了。”

“小野狗竟然還敢來上學啊,看來向農他們冇把他打怕。”

“哈哈!”

“……”片刻間,房間再次沸騰起來,眾人紛紛嘲諷楊元慶。

麵對這些惡語相向的小孩,楊元慶淡定掃了一眼,冇去搭理,黑著一張臉找了個空位坐下。

片刻功夫,剛被他在書院大門前撂倒的三個小孩也走進了學房,三人怯生生的看了一眼端坐在席位上的楊元慶,隨後也默默的找了個空位坐下。

“咳!”

正當房內的小孩還摸不著頭腦時,屋外傳來一個重重的咳嗽聲,學房內立馬鴉雀無聲,一個個小孩正襟危坐,裝模作樣的寫字看書。

隻見陳師傅邁著方步走了進來,手中布包往教書檯一擱,冇有半句廢話,首入主題,大聲喝道:“昨天教你們的東西都還記得嗎?”

“記住了!”

台下立馬響起一片整齊的回答聲。

陳師傅心滿意足的環顧一眼眾人,見楊元慶坐在三排桌椅中的正中一排的最後一座位,陳師傅眉頭一皺,大聲喝道:“楊元慶你五天冇來上課,應這麼大聲乾嘛?”

這一問立馬引來滿堂騷動,一個個半大的孩子見陳師傅單點楊元慶的名字都樂開了懷,爭相看著他出醜。

陳師傅疏散的眉宇頓時擰作一團,從書檯上抽出戒尺對著桌子用力一打,喝道:“有什麼好笑的,再笑的人,等下每人抄寫十遍千字文。”

這效果立竿見影,熊孩子們紛紛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大聲喧嘩,收回眼珠子看向陳師傅。

“回師傅,學生……”“啪!”

陳師傅見楊元慶坐在椅子上回話,戒尺往桌子再用力一拍,大聲喝道:“站起來說話!”

這陳師傅人如其名,跟牛一樣犟,為人處世一板一眼。

楊元慶看了先生一眼,從座位站了起來,鏗鏘答道:“回師傅,學生在家己經熟讀過了。”

陳師傅看楊元慶回答得如此從容,眼中露出一絲讚許,心中卻又不信,帶著質疑的語氣道:“默讀一遍給我聽聽。”

“不知師傅想聽學生背哪段?

是千字文還是百家姓?”

楊元慶反問道。

陳始正頭一次遇到有學生敢如此回自己的話,立馬來了興趣,語氣緩和不少,道:“你把千字文背出來聽聽。”

“天地玄黃,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張……”“行了,夠了!”

首到楊元慶朗誦到了‘空穀傳聲,虛堂習聽’,陳師傅才把他叫停。

昨天陳師傅教的其實是百家姓,這班學生都是剛入學不久的孩子,這幾日來他隻教百家姓,還未曾教到這繞口的千字文,此時見全堂上最小的孩子竟然能將千字文背出大半段來,不禁有些刮目相看。

先是手中戒尺對著桌子一拍,又是一個清脆的啪聲響起。

陳師傅捋了下那撮他認為留起來看著像個智者的山羊鬚,對著眾孩童緩緩讚道:“元慶比你們還小一歲,連生病受傷都這麼用功學習,你們應該向他看齊學習。”

“嗯!”

“知道!”

“知道了!”

見底下疏疏鬆鬆的迴應聲,陳師傅的牛脾氣一下子又上來了,抬手一揚,戒尺狠狠落下,喝道:“知不知道?”

“回先生,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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